【文:王志豪】2016年8月23日,上海书展的最后一天。晚上6点,“相约星期二”诵读之夜在中心活动区举行。这是一场重头戏,也是书展最后一场备受关注的活动!朱琳、六小龄童、乔榛、刘广宁、曹雷等数位表演艺术家集体登台,为广大的读者朋友们带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声音盛宴。活动开始前,【上海热线文化】记者在休息室内采访了两位著名的配音表演艺术家——乔榛与刘广宁。
【上海热线文化】:乔老师、刘老师两位好。现在许多年轻人投身于配音的工作,在互联网的平台上展示自己的声音,创作一些有声读物。作为从事配音工作多年的两位,对此是怎么看的呢?
刘广宁:网络有声读物和译制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译制一部国外影片所需的周期是相当长的。从翻本、到编剧以及配音等等,每一个环节都由专门的人去做,每一个环节的好坏都会直接影响到之后的工作。这绝对不是如今对着话筒录制一些小说那么简单的。
乔榛:是的,编剧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去对剧本进行修改,配音人员也需要花很多精力去吃透这个角色。无论是哪个环节的工作人员,都有着极强的专业素质,这样才能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最终将优秀的作品呈现在观众朋友们的面前。
【上海热线文化】:现在国内影片市场很火热,在很多朋友看来电影是最理想的休闲方式。原片和译制片都有一定的受众群体,刘老师您是怎么看待两种片子的内在关系和市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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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广宁:原片和译制片本身是不矛盾的,这个观点我在很多场合都表达过。喜欢看原片的朋友可以选择看原片,喜欢译制片的朋友也有译制片可供观赏,这两者是不矛盾的,都有存在的价值和必要。特别在上海,上海是一座包容性很强的城市,各种语言在上海都有一定的受众群体。所以,我觉得不管是原片还是译制片都有喜欢它们的观众朋友。
【上海热线文化】:乔老师,您塑造过许多经典的角色,观众朋友们都被您的声音打动过。您是怎么看待在配音工作中对于人物的塑造?
乔榛:我举个例子,比如邱岳峰老师,他配《简爱》中的罗切斯特。应该说邱岳峰老师本人的声音、音色和原片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原片中的声音是比较醇厚的,而邱岳峰老师的声音是沙哑的。但这不妨碍他对罗切斯特这个人物的塑造。邱岳峰老师用心去揣摩角色的内心世界、人物的个性以及语势特点。而且,在长年的配音工作中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让邱岳峰老师很会掌握话筒,知道用多少力气,用什么样的调子去塑造这个人物。邱岳峰老师将灵魂融入到罗切斯特这个角色中,与他融为一体。观众们就服了、认定了罗切斯特就该这样说话。
【上海热线文化】:现在是一个呼吁“匠心”的时代,两位觉得“匠心”这个词在译制片工作中是如何得到体现的。
刘广宁:译制片的工作是一个相当严谨的过程,从翻本子到配音,前期的准备到后期的录音,有一个严谨的流程。不是对剧情的说明,而是再创作。
乔榛:正如刘广宁老师所说的,真正的译制片这恐怕和现在年轻人脑子里的译制片不太一样。
【上海热线文化】:译制片对于时代有何意义?
乔榛:我觉得译制片有了两个特别重要的作用。一是将国外优秀的影视作品引进后,以汉语的方式去演绎,起到一个中外文化桥梁的作用。二是对于我们中国文化、中国语言的传承与弘扬。我认为我们的汉语是世界上最优美、最有底蕴、最有内涵的,所以我们要花功夫去传承它,去弘扬它,要用译制艺术去表达。
【上海热线文化】:感谢两位。祝两位身体健康,健康最重要,谢谢。
【记者手札】
活动当天,得知乔榛与刘广宁两位老师在休息室内的时候,离登场还有不到50分钟。刚结束一场访谈的我不敢逗留一秒钟,立刻朝休息室赶去。门是关着的,站在门外隐约能听到里面的谈话声,从声音判断应该是他们。轻扣几下后,我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即便得到允许,也生怕打扰到两位。几年前的上海书展,刘广宁老师曾做客我们的嘉宾演播室,我与她有过交流。今年再见,和她打了几声招呼,她略皱眉头告诉我,自己耳朵不太好了,听不太清我说的话。我胸中闪过一丝伤感。
坐在她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乔榛。剃光头发,戴着眼镜的乔老师明显很虚弱。虽然之前就知道乔老师身体状况不是太好,但亲眼见到,心中的确是“咯噔”了一下。为了尽快结束采访,让两位老师能够得到更加充分的休息,我就简单地问了一些问题。访谈结束后,也没有过多地再聊一些“家常”,只是说了两遍希望他们身体都能健康。
书展开幕前一周,我的一位朋友——海军史学专家章骞不幸辞世。就在他走的前几天还曾和我确认书展访谈的事宜,他留给我最后的两个字是“没事”,直到现在依旧留在我的微信里,只是被不断新增加的聊天顺位到越来越后面。这种事情真的很“狗血”,影视剧中常有发生,但自己若是遇到,那种震惊是很难用语言表达的。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看似几十年,实则转瞬即逝。这些年,有太多的学者、艺术家、名人相继离去,留给世人无限的遗憾和不舍。所以,健康比什么都重要,只要活着就是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