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程:上海话肯定会濒危?
钱程演出滑稽戏《皇帝勿急急太监》
演员不单单是为了生存
1981年,钱程被千里挑一选入上海滑稽剧团时,正是上海滑稽戏的鼎盛时期,当时买一张滑稽戏票,要从第一天晚上八点排到第二天早上八点,并且一人限购两张。但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滑稽戏开始走起下坡路,市场一落千丈。
即使是技艺逐渐娴熟、正进入表演黄金期的钱程也面临无戏可演的境地。“老萧条的,没事体做。”回忆起那段经历,一直不动声色的钱程眼眶竟然开始湿润起来。
总归要做点什么。作为剧团的台柱子,钱程的机会并不是没有。上世纪90年代初,他曾经有出国机会;也有刚成立的电视台,邀请他来担纲主持人;还有公司老板愿意开出5000元一个月的工资,只要求他一周上一天班。但钱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守住老本行。
经过那段迷茫期,钱程慢慢感悟:“作为一个演员,并不是单单为了生存,而是应该为社会做贡献。”
十多年前,钱程在一些中小学校的实地考察,发现小朋友们已几乎不会说上海话了。“把‘我’读成‘画’,把‘绿颜色’读成‘驴色’。”钱程感慨之余,开始查资料、做调研。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语言活力与语言濒危》文件,衡量语言生命力九要素之首的“代际之间传承”,其中第3级是肯定濒危型,就是父母可能对孩子讲这种语言,但他们的孩子不用这种语言来回应。钱程认为,目前上海话是这种情况。“如果不保护,上海话还会向第2级严重濒危型靠拢,也就是只有祖父母辈使用这个语言,父母辈即便会讲,也不对子女讲。”
从2012年起,钱程组织一批滑稽演员成立沪语教研组,每个星期到本市7所学校公益教学上海话,每年上100多节课。课程教学大纲和学习材料由沪语教研组自行编撰。
“还是杯水车薪。”坚持至今,钱程感叹保护传承上海话还是要靠全社会的力量。在外面上课时,他总会多喊一句:“拜托在座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们,有空的辰光和孩子多讲讲上海话。”
钱程自称就是个老派的人。除了上下班两点一线外,他的一大爱好是寻访上海的一些旧式里弄。最近一次,他在逸夫舞台演完戏后,带着朋友在隔壁弄堂寻找中共召开六大时的党中央政治局机关所在地。很少有人知道,中共六大虽然在莫斯科召开,但是会议的准备工作都在这里进行,当时周恩来、邓小平、任弼时等经常来这里开会。
如今,旧址已成民居,除了一块铭牌以外,毫不起眼。钱程站在民居的窗口眺望,正好可以看到福州路和云南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时间改变了很多,但有些东西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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